周末开车回老家,那个我生我长的老地方,那个时常萦回梦乡的小村落。车平稳行驶在柏油路上,路旁偶尔能看到几个零星的村居,像极了荧幕上的边塞之城。
作为一个从乡村走进城里的孩子,我留恋乡村的气息。那忙碌而喜悦的夏收秋种,整个村子里飘散着收获的气息;寂寥安宁的漫长冬季里,最好是皑皑白雪封住柴门,最好是做第一个醒来观雪的人,最最好是茫茫雪野我的脚印后跟着爷爷留给我的家犬阿黄;留恋冰雪初融小河流淌春柳萌动的早春,“一年之计在于春”,我的乡亲们总能抓住关键时节给庄稼注入无限活力,一车车农家肥被老牛车载着 “吱吱呦呦”行走在刚刚解冻的软软的路上。 “畜生也歇了一冬了,不图它能运几趟,只是让它练练脚力”,这是我和爷爷背对背坐在牛车前缘上,闻着家肥特有的味道,抚摸着黄牛经过冬季的调养肥嘟嘟的大胯骨,经常给我讲的话。
努力让自己从回忆中醒来。
大片的黄褐色麦田尽头坐落着我的村。几排整齐的砖瓦房,上面顶着密密麻麻、齐齐整整的银色天线。房前屋后有几棵高大的树木,在寒冬的严刑拷打下低垂着头,像是思考的老人。树杈上间或顶着草窝,听老人家讲那是乌鸦的家。冬日暖阳下,此情此景,像极了一幅静谧的油墨画。多想看到夕阳西下,屋顶上飘散的袅袅炊烟,多想听到奶奶高低起伏的呼唤,多想看到阿黄陪着爷爷站在村边的石桥上……
作为一名从事史志工作的我来说,职业的敏感令我颇多伤感,想着我的小乡村将要甄灭于历史长河中,便产生了临摹乡村的冲动,重现村落,留住乡情,时不我待。